Wednesday, May 18, 2016

沙士的香港︰那些帶口罩的日子



2003年沙士爆發的那一年,筆者在那間自稱「世界之中的本地銀行」裡當實習生。這麼說,你約略可以猜得出我的大概年齡了,但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想告訴你或提醒你,尤其是那時未懂性的你那時的狀況。

那些年日,香港人人自危,從步出家門開始的一刻,外科手術口罩是你賴以防身的唯一倚靠。沙士是「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」的簡稱(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),香港將SARS作簡單音譯作「沙士」,又稱「非典型肺炎」,那是香港人的共同經歷。

沙士病毒的感染力極強,且可以透過空氣傳播,是一種傳染性高的致命呼吸道疾病。起初,不知道打從哪裡來的病源,在酒店、在大型屋苑之中散佈。致命的後果,促使港不得不把事發的酒店封鎖,在內的住客及員工皆不得自由出入;淘大花園E座整棟建築物內的住客遷入政府營地強制隔離,而其時E座受感染的住客人數,已達三百餘人之多。疫症在社區中爆發無誤,且因沙士是新型病毒,一開始還未有確切的治療方案,一個個躺在深切治療部的病人,成了彷如白老鼠般的實驗對象。

對於那些還繼續日常活動的港人,從離開家門那一刻,口罩就是你的護身符,街上滿是一張張看不到表情的藍綠色面孔,大部分的表情都藏在口罩下。在街上、在交通公具上,只見每個人僅僅露出一雙眼睛,細心注意看,或許那些眼睛都流露著驚惶,尤其是每當身邊傳來咳嗽或擤鼻的聲音之時。就算到達室內場所,在辦公室之內,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安全感除下口罩。誰又知道今天還與你共事的人,會否明天就會成為受感染者呢?

再過不久,香港疫情嚴峻,這個國際都會中的各國遊客幾近絕跡。看著每天新聞上發佈的新增個案及死亡數字,社會被一股恐怖氣氛所籠罩,本地人也不怎樣外出消費,百業蕭條。樓價大跌,有朋友用幾十萬就能在九龍區買到地鐵站上蓋屋苑的七百呎單位,香港長久以來的經濟命脈瞬間崩壞。

醫院成為了最最高危場所。而偏偏我的一位親人在這個時候發燒,被要求到醫院「照肺」。筆者自告奮勇的陪這位親人到醫院,後來得到的回覆是「肺部好像有點花,請回來再照一次X光作跟進。」

作為一位負責任的員工,我向老闆報告同住的親人有狀況,得令是「在家休息七天」,意即要筆者自我隔離。當然,一個實習生所負責的工作也不會有多重要,老闆不願冒這個險,讓我有任何機會將疫症帶入團隊,甚至整個「世界本地銀行」集團。

所幸的是親人最終證實並無感染。但當時不少港人沒那麼幸運,當感染數字節節上升,隔離病房需要更多的醫護人員去運作,也包括要頂替那些經已染病倒下的前線醫護。

2003年的香港,有為數不少可敬可愛的醫護人員,自發請纓調任往沙士隔離病房,當中有一些就此撒手塵寰的,也有一些感染者經治療後留下影響一生的後遺症。這些故事若讀者有心翻查,絕對可以從網上獲得相關資訊,無庸筆者在此贅述。

沙士疫潮,在香港共造成1755人染病,299人死亡,其中8名為殉職醫護人員;亦令香港的經濟、社會等各方面受到重創。在2003年2月香港出現第一宗個案的三個月前,即2002年12月,廣東便已經開始流傳致命怪病,稱為「非典型肺炎」。而香港沙士病毒的源頭,正是由廣州中山大學的一名退休教授帶入香港境內。

若非中方有關官員隱瞞疫情,令疫潮在港擴散,這些傷亡重創原來都可以避免。其時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的,正是這幾天訪港的共官張德江。

血海深仇,無怪乎他要躱在水馬之後,安身在嚴密佈防之中。可笑是香港警察保護著這個仇人,還以為自己多麼的盡忠職守。無望的是,泛民還想要這個仇人為香港發聲。至於那些恥笑張德江無膽的網民,是否該轉而問自己為什麼無膽去為沙士冤魂找張德江討個公道?人家都以為你定必上門尋仇而作好準備了,說不定還在暗笑你們香港人無膽呢。